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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   子


日期:2004-08-26 15:18:10|0000-00-00 00:00:00 来源:no 作者:吴起(战国)

前言 吴子卷上 图国第一 料敌第二 治兵第三 吴子卷下 论将第四 应变第五 励士第六 前言 “仁道礼义,机权法制;克敌制胜,立国之道” 《吴子》是中国古代一部有名的军事著作。对它的成书年代和作者,历来就存在种 种不同的说法。 一种观点认为,《吴子》是战国初名将吴起所著。司马迁《史记·孙子、吴起列传》 指出,西汉前期,吴起所作兵法所在多有,颇为流行。班固《汉书·艺文志》著录有 《吴起》兵书48篇,其中多为后人附益之作。其本人所撰即《隋书·经籍志》所著录的 《吴起兵法》一卷,也就是今天传世的《吴子》。 另一种观点对今本《吴子》即《吴起兵法》表示怀疑,认为《吴子》书中的许多内 容不像出自战国初年人之手,可以断言这是一部伪书。有人根据今本《吴子》的笔调风 格,指出此书是西汉中叶人托名吴起而写成。又有人根据今存《吴子》提及汉代流行于 西域和塞北的“笳”,和西汉后期才出现的真正的“马鞍”,认为今本《吴子》可能成 书于西汉后期。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今本《吴子》的基本思想应出自吴起。此书是由吴起后学记录、 整理和增补成书,又经过汉人的修订删补,才以今天的面貌流传于世。这种说法应与事 实相去不远。 《吴子》是中国古代颇有影响的一部兵书。全书分为《图国》、《料敌》、《治 兵》、《论将》、《应变》和《励士》等6篇。 《图国》篇主要论述了战争观问题。它认为,战争起因于“争名”、“争利”、 “积恶”、“内乱”和“因饥”。因此,战争可以分作禁暴救乱的“义兵”,恃众凌弱 的“强兵”,因怒兴师的“刚兵”,弃礼贪利的“暴兵”和国乱人疲,举事动众的“逆 兵”。按照战争性质的不同,它认为可以用礼驾御“义兵”,以谦逊驾御“强兵”,以 言辞驾御“刚兵”,以谋诈驾御“暴兵”,以权力、权变驾御“逆兵”。以上说法仅就 事论事,对现象作了一些分析,而未能透过现象,抓住战争的本质来论述问题,所论不 免流于浅显。 该篇既反对恃众好战,也反对只重修德,而废弛武备。它认为只有内修文德,外治 武备,才能使国家强盛。 该篇指出,要取得战争的胜利,必须修举“道”、“义”、“礼”、“仁”,用礼 教育人民,用义激励人民,使人民有耻辱之心,并要亲和百姓,加强战备,选拔练卒锐 士。 值得一提的是,《图国》篇发展了孙武“兵贵胜,不贵久”的思想,提出了取得胜 利容易,保持胜利困难,多胜亡国,少胜方可得天下的观点。这一观点对以追求战胜为 目的的种种军事理论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实属难能可贵。 《料敌》篇主要讲如何判断敌情,因敌制胜的问题。 该篇先从齐、秦、楚、燕、三晋诸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地理和人民的心理、性 格的不同所造成的作战特点出发,提出了与之一一相应的击破敌军的不同原则。 接着,又提出在8种敌军处于困境的情况下,要抓住战机,迅速发起攻击;在另外6 种情况下,则要避免与敌作战。 最后,在上述基础上,它提出了通过观察敌军的外在表现以了解其内情,审察敌军 的虚实以攻击其要害的原则。这种从现象到本质,全面察明敌情而乘敌之隙的作战方法 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上,都是正确的。 《治兵》篇主要论述如何治军。指出战争的胜负不是取决于军队人数的多少,而是 取决于军队治理与否,即是否法令严明,赏罚必信,打不散,拖不垮。治理产生于进退 有节度,饮食适时适当,人马体力充沛,足以保持旺盛的战斗力,胜任并完成其任务。 此外,临阵还必须避免犹豫不决,优柔寡断。平时必须重视军事训练,包括战阵的排练、 演习,矛戟弓弩等兵器和旌旗金鼓的配备使用,军伍的编制和按号令统一行动,以及战 马的驯养,装备的保养和骑兵的训练。 《论将》篇主要论述将帅的重要和对将帅素质的要求。 该篇指出,将帅是全军的统帅,必须刚柔兼备。勇敢并非决定某人能否担任将帅的 唯一标准,而只是将帅所应具备的品质之一。将帅必须注重和做到:治理大军就像治理 小部队;出门处处严加戒备,如临大敌;临阵破敌,不怀生还之念;初战告捷,仍慎终 若始,小心如初;法令简约而不烦琐。 该篇认为,将帅必须依靠金鼓旗帜和禁令刑罚来治军和指挥作战。良将应具备 “威”、“德”、“仁”、“勇”四项条件,足以统率部下,安抚大众。良将还应把握 战争的四个关键:即懂得使全军保持高昂的士气;懂得利用地形,据守险要;懂得使用 间谍和计谋,以分散敌人的力量,制造、加剧其内部矛盾;懂得充实部队的装备,加强 其战斗力。这是指挥作战的关键,是不可违背的科学规律。 该篇又指出,用兵作战的要点是必须先预测敌方的统帅,通过试探性的军事行动观 察其才能,根据具体情况,因事制宜,采取相应的行动。只要做到这些,即可轻而易举 地战胜敌人。 《应变》篇阐述了在不同情况下的应变之术和作战方法。 该篇首先指出,在突然与敌遭遇的情况下,若我军车坚马壮,兵强将勇,全军只要 听从号令,统一行动,诛杀不服从命令者,就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若敌众我寡,则 应避开开阔地,抢占险阻,迎击敌军。 接着,又分别论述了在各种具体情况下的不同作战方法。 例如敌军勇武善战,人数众多,又据守险要,粮草充足,就应派遣间谍了解敌情, 诱敌出战,分兵合围,加以歼灭。又如敌军逼近,我军无路可走;或敌众我寡,猝然遇 敌于山谷险阻之间;或遇敌于两山夹峙,进退两难的狭窄地带;或遇敌于大泽之滨,车 骑不可用,舟船又没有;或阴雨连绵,车马陷入泥水中,四面为敌军所包围;或强寇突 至,掠取我田野和牛羊,则应采取相应的作战方法,以战胜敌人。 最后,该篇对攻破敌国城邑后的行动准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它主张在攻占敌国 城邑后,应入居其宫室,任用其官吏,没收其器物。军队所至之处,不得砍伐树木、侵 入房屋、强取粮食、滥杀牲畜、烧毁其积聚,以示无残民之心,并应招降、安抚其人民。 《励士》篇主要讲述如何激励士气。该篇认为,国君必须做到:发号施令而人人乐 闻,兴师动众而人人乐战,交兵接刃而人人乐死。这就是孙武所说的使人民与国君同心 同意。而要实现上述目标,就应尊崇有功,论功行赏,优待战死者的家属,激励无功者 立功受奖。 《吴子》一书与《孙子兵法》同是我们灿烂的古代文化中的一份珍贵的遗产,该书 所论及的一些军事理论和方法,对战国以后的历代军事家均有较深的影响,至今仍有其 不可抹煞的科学价值。 吴子卷上 图国第一 吴起儒服,以兵机见魏文侯。 文侯曰:“寡人不好军旅之事。” 起曰:“臣以见占隐,以往察来,主君何言与心违。今君四时使斩离皮革,掩以朱漆,画以丹青,烁以犀象。冬日衣之则不温,夏日衣之则不凉。以长戟二丈四尺,短戟一丈二尺。革车奄户,缦轮笼毂,观之于目则不丽,乘之以田则不轻,不识主君安用此也?若以备进战退守,而不求用者,譬犹伏鸡之搏狸,乳犬之犯虎,虽有斗心,随之死矣。昔承桑氏之君,修德废武,以灭其国;有扈氏之君,恃众好勇,以丧其社稷。明主鉴兹,必内修文德,外治武备。故当敌而不进,无逮于义也;僵尸而哀之,无逮于仁也。” 于是文侯身自布席,夫人捧觞,醮吴起于庙,立为大将,守西河。与诸侯大战七十六,全胜六十四,余则钧解。辟土四面,拓地千里,皆起之功也。 吴子曰:“昔之图国家者,必先教百姓而亲万民。有四不和:不和于国,不可以出军;不和于军,不可以出陈;不和于陈,不可以进战;不和于战,不可以决胜。是以有道之主,将用其民,先和而造大事。不敢信其私谋,必告于祖庙,启于元龟,参之天时,吉乃后举。民知君之爱其命,惜其死,若此之至,而与之临难,则士以(尽)<进>死为荣,退生为辱矣。” 吴子曰:“夫道者,所以反本复始;义者,所以行事立功;谋者,所以违害就利;要者,所以保业守成。若行不合道,举不合义,而处大居贵,患必及之。是以圣人绥之以道,理之以义,动之以礼,抚之以仁。此四德者,修之则兴,废之则衰,故成汤讨桀而夏民喜悦,周武伐纣而殷人不非。举顺天人,故能然矣。” 吴子曰:“凡治国治军,必教之以礼,励之以义,使有耻也。夫人有耻,在大足以战,在小足以守矣。然战胜易,守胜难。故曰:天下战国,五胜者祸,四胜者弊,三胜者霸,二胜者王,一胜者帝。是以数胜得天下者稀,以亡者众。” 吴子曰:“凡兵者之所以起者有五:一曰争名,而曰争利,三曰积(德)恶,四曰内乱,五曰因饥。其名有五:一曰义兵,二曰强兵,三曰刚兵,四曰暴兵,五曰逆兵。禁暴救乱曰义,恃众以伐曰强,因怒兴师曰刚,弃礼贪利曰暴,国乱人疲,举事动众曰逆。五者之(数)<服>,各有其道,义必以礼服,强必以谦服,刚必以辞服,暴必以诈服,逆必以权服。” 武侯问曰:“愿闻治兵、料人、固国之道。” 起对曰:“古之明王,必谨君臣之礼,饰上下之仪,安集吏民,顺俗而教,简寡良才,以备不虞。昔齐桓募士五万,以霸诸侯;晋文召为前行四万,以获其志;秦缪置陷陈三万,以服邻敌。故强国之君,必料其民。民有胆勇气力者,聚为一卒。乐以进战效力,以显其忠勇者,聚为一卒。能逾高超远,轻足善走者,聚为一卒。王臣失位而欲见功于上者,聚为一卒。弃城去守,欲除其丑者,聚为一卒。此五者,军之练锐也。有此三千人,内出可以决围,外入可以屠城矣。” 武侯问曰:“愿闻陈必定、守必固、战必胜之道。” 起对曰:“立见且可,岂直闻乎!君能使贤者居上,不肖者处下,则陈已定矣;民安其田宅,亲其有司,则守已固矣。百姓皆是吾君而非邻国,则战已胜矣。” 武侯尝谋事,群臣莫能及,罢朝而有喜色。起进曰:“昔楚庄王尝谋事,群臣莫能及,退朝而有忧色。申公问曰:‘君有忧色,何也?’曰:‘寡人闻之,世不绝圣,国不乏贤,能得其师者王,得其友者霸。今寡人不才,而群臣莫及者,楚国其殆矣!’此楚庄王之所忧,而君说之,臣窃惧矣。”于是武侯有惭色。 料敌第二 武侯谓吴起曰:“今秦胁吾西,楚带吾南,赵冲吾北,齐临吾东,燕绝吾后,韩居吾前,六国兵四守,势甚不便,忧此奈何?” 起对曰:“夫安国家之道,先戒为宝。今君已戒,祸其远矣。臣请论六国之俗:夫齐陈重而不坚,秦陈散而自斗,楚陈整而不久,燕陈守而不走,三晋陈治而不用。” “夫齐性刚,其国富,君臣骄奢而简于细民,其政宽而禄不均,一陈两心,前重后轻,故重而不坚。击此之道,必三分之,猎其左右,胁而从之,其陈可坏。秦性强,其地险,其政严,其赏罚信,其人不让,皆有斗心,故散而自战。击此之道,必先示之以利而引去之,士贪于得而离其将,乘乖猎散,设伏投机,其将可取。楚性弱,其地广,其政骚,其民疲,故整而不久。击此之道,袭乱其屯,先夺其气,轻进速退,弊而劳之,勿与战争,其军可败。燕性悫,其民慎,好勇义,寡诈谋,故守而不走。击此之道,触而迫之,陵而远之,驰而后之,则上疑而下惧,谨我车骑必避之路,其将可虏。三晋者,中国也,其性和,其政平,其民疲于战,习于兵,轻其将,薄其禄,士无死志,故治而不用。击此之道,阻陈而压之,众来则拒之,去则追之,以倦其师。此其势也。” “然则一军之中,必有虎贲之士,力轻扛鼎,足轻戎马,搴旗斩将,必有能者。若此之等,选而别之,爱而贵之,是谓军命。其有工用五兵、材力健疾、志在吞敌者,必加其爵列,可以决胜。厚其父母妻子,劝赏畏罚,此坚陈之士,可与持久,能审料此,可以击倍。” 武侯曰:“善!” 吴子曰:“凡料敌有不卜而与之战者八。一曰:”疾风大寒,早兴寐迁,刊木济水,不惮艰难。二曰:盛夏炎热,晏兴无间,行驱饥渴,务于取远。三曰:师既淹久,粮食无有,百姓怨怒,妖祥数起,上不能止。四曰:军资既竭,薪刍既寡,天多阴雨,欲掠无所。五曰:徒众不多,水地不利,人马疾疫,四邻不至。六曰:道远日暮,士众劳惧,倦而未食,解甲而息。七曰:将薄吏轻,士卒不固,三军数惊,师徒无助。八曰:陈而未定,舍而未毕,行坂涉险,半隐半出。诸如此者,击之无疑。” “有不占而避之者六。一曰:土地广大,人民富众。二曰:上爱其下。惠施流布。三曰:赏信刑察,发必得时。四曰:陈功居列,任贤使能。五曰:师徒之众,兵甲之精。六曰:四邻之助,大国之援。凡此不如敌人,避之勿疑。所谓见可而进,知难而退也。” 武侯问曰:“吾欲观敌之外以知其内,察其进以知其止,以定胜负,可得闻乎?” 起对曰:“敌人之来,荡荡无虑,旌旗烦乱,人马数顾,一可击十,必使无措。诸侯(大)<未>会,君臣未和,沟垒未成,禁令未施,三军匈匈,欲前不能,欲去不敢,以半击倍,百战不殆。” 武侯问敌必可击之道。 起对曰:“用兵必须审敌虚实而趋其危。敌人远来新至,行列未定,可击;既食未设备,可击;奔走,可击;勤劳,可击;未得地利,可击;失时不从,可击;旌旗乱动,可击;涉长道后行未息,可击;涉水半渡,可击;险道狭路,可击;陈数移动,可击;将离士卒,可击;心怖,可击。凡若此者,选锐冲之,分兵继之,急击勿疑。” 治兵第三 武侯问曰:“进兵之道何先?” 起对曰:“先明四轻、二重、一倍。” 曰:“何谓也?” 对曰:“使地轻马,马轻车,车轻人,人轻战。明知(阴阳)<险易>,则地轻马;刍秣以时,则马轻车;膏锏有余,则车轻人;锋锐甲坚,则人轻战。进有重赏,退有重刑,行之以信。(令制远)<审能达>此,胜之主也。” 武侯问曰:“兵何以为胜?” 起对曰:“以治为胜。” 又问曰:“不在众寡?” 对曰:“若法令不明,赏罚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进,虽有百万,何益于用?所谓治者,居则有礼,动则有威,进不可挡,退不可追,前却有节,左右应麾,虽绝成陈,虽散成行。与之安,与之危,其众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投之所往,天下莫当,名曰父子之兵。” 吴子曰:“凡行军之道,无犯进止之节,无失饮食之适,无绝人马之力。此三者,所以任其上令,任其上令,则治之所由生也。若进止不度,饮食不适,马疲人倦而不解舍,所以不任其上令,上令既废,以居则乱,以战则败。” 吴子曰:“凡兵战之场,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其善将者,如坐漏船之中,伏烧屋之下,使智者不及谋,勇者不及怒,受敌可也。故曰: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生于狐疑。” 吴子曰:“夫人(当)<常>死其所不能,败其所不便。故用兵之法:教戎为先。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十人学战,教成百人;百人学战,教成千人;千人学战,教成万人;万人学战,教成三军。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圆而方之,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前而后之,分而合之,结而解之。每变皆习,乃授其兵。是为将事。” 吴子曰:“教战之令,短者持矛戟,长者持弓弩,强者持旌旗,勇者持金鼓,弱者给厮样,智者为谋主。乡里相比,什伍相保。一鼓整兵,二鼓习陈,三鼓趋食,四鼓严辩,五鼓就行。闻鼓声合,然后举旗。” 武侯问曰:“三军进止,岂有道乎?” 起对曰:“无当天灶,无当龙头。天灶者,大谷之口;龙头者,大山之端。必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招摇在上,从事于下。将战之时,审候风所从来,风顺致呼而从之,风逆坚陈以待之。” 武侯问曰:“凡畜(卒)<车>骑,岂有方乎?” 起对曰:“夫马,必安其处所,适其水草,节其饥饱。冬则温(烧)<厩>,夏则凉庑。刻剔毛鬣,谨落四下,戢其耳目,无令惊骇,习其驰逐,闲其进止,人马相亲,然后可使。车骑之具,鞍,勒,衔、辔,必令完坚。凡马不伤于末,必伤于始;不伤于饥,必伤于饱。日暮道远,必数上下,宁劳于人,慎无劳马,常令有余,备敌覆我。能明此者,横行天下。” 吴子卷下 论将第四 吴子曰:“夫总文武者,军之将也,兼刚柔者,兵之事也。凡人论将,常观于勇,勇之于将,乃数分之一尔。夫勇者必轻合,轻合而不知利,未可也。故将之所慎者五:一曰理,二曰备,三曰果,四曰戎,五曰约。理者,治众如治寡;备者,出门如见敌;果者,临敌不怀生;戎者,虽克如始战;约者,法令省而不烦。受命而不辞,敌破而后言返,将之礼也。故师出之日,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吴子曰:“凡兵有四机:一曰气机,二曰地机,三曰事机,四曰力机。三军之众,百万之师,张设轻重,在于一人,是谓气机。路狭道险,名山大塞,十夫所守,千夫不过,是谓地机。善行间谍,轻兵往来,分散其众,使其君臣相怨,上下相咎,是为事机。车坚管辖,舟利橹楫,士习战陈,马闲驰逐,是谓力机。知此四者,乃可为将。然其威、德、仁、勇,必足以率下安众,怖敌决疑。施令而下不<敢>犯,所在<而>寇不敢敌。得之国强,去之国亡。是谓良将。” 吴子曰:“夫鼙鼓金铎,所以威耳;旌旗麾帜,所以威目;禁令刑罚,所以威心。耳威于声,不可不清;目威于色,不可不明;心威于刑,不可不严。三者不立,虽有其国,必败于敌。故曰:将之所麾,莫不从移,将之所指,莫不前死。” 吴子曰:“凡战之要,必先占其将而察其才,因形用权,则不劳而功举。其将愚而信人,可诈而诱。贪而忽名,可货而赂。轻变无谋,可劳而困。上富而骄,下贫而怨,可离而间。进退多疑,其众无依,可震而走。士轻其将而有归志,塞易开险,可邀而取。进道易,退道难,可来而前。进道险,退道易,可薄而击。居军下湿,水无所通,霖雨数至,可灌而沈。居军荒泽,草楚幽秽,风飚数至,可焚而灭。停久不移,将士懈怠,其军不备,可潜而袭。” 武侯问曰:“两军相望,不知其将,我欲相之,其术如何?” 起对曰:“令贱而勇者,将轻锐以尝之,务于北,无务于得。观敌之来,一坐一起,其政以理,其追北佯为不及,其见利佯为不知,如此将者,名为智将,勿与战矣。若其众<灌字“氵”旁换“讠”旁>哗,旌旗烦乱,其卒自行自止,其兵或纵或横,其追北恐不及,见利恐不得,此为愚将,虽众可获。” 应变第五 武侯问曰:“车坚马良,将勇兵强,卒遇敌人,乱而失行,则如之何?” 吴起对曰:“凡战之法,昼以旌旗幡麾为节,夜以金鼓笳笛为节。麾左而左,麾右而右。鼓之则进,金之则止。一吹而行,再吹而聚。不从令者诛。三军服威,士卒用命,则战无强敌,攻无坚陈矣。” 武侯问曰:“若敌众我寡,为之奈何?” 起对曰:“避之于易,邀之于阨。故曰:以一击十,莫善于阨;以十击百,莫善于险;以千击万,莫善于阻。今有少(年)<卒>卒起,击金鼓于阨路,虽有大众,莫不惊动。故曰:用众者务易,用少者务隘。” 武侯问曰:“有师甚重,既武且勇,背大险阻,右山左水,深沟高垒,守以强驽,退如山移,进如风雨,粮食又多,难与长守,<则如之何>?” <起>对曰:“大哉问乎!此非车骑之力,圣人之谋也。能备千乘万骑,兼之徒步,分为五军,各军一衢。夫五军五衢,敌人必惑,莫之所加。敌人若坚守以固其兵,急行间谍以观其虑。彼听吾说,解之而去;不听吾说,斩使焚书。分为五战,战胜勿追,不胜疾归。如是佯北,安行疾斗,一结其前,一绝其后,两军衔枚,或左或右,而袭其处。五军交至,必有其(力)<利>。此击强之道也。” 武侯问曰:“敌近而薄我,欲去无路,我众甚惧,为之奈何?” <起>对曰:“为此之术,若我众彼寡,各分而乘之;彼众我寡,以方从之,从之无息,虽众可服。” 武侯问曰:“若遇敌于溪谷之间,傍多险阻,彼众我寡,为之奈何?” 起对曰:“<遇>诸丘陵、林谷、深山、大泽,疾行亟去,勿得从容。若高山深谷,卒然相遇,必先鼓噪而乘之,进弓与弩,且射且虏。审察其政,乱则击之无疑。” 武侯问曰:“左右高山,地甚狭迫,卒遇敌人,击之不敢,去之不得,为之奈何?” 起对曰:“此谓谷战,虽众不用。募吾材士与敌相当,轻足利兵以为前行,分车列骑隐于四旁,相去数里,无见其兵,敌必坚陈,进退不敢。于是出旌列旆,行出山外营之,敌人必惧。车骑挑之,勿令得休。此谷战之法也。” 武侯问曰:“吾与敌相遇大水之泽,倾轮没辕,水薄车骑,舟楫不设,进退不得,为之奈何?” 起对曰:“此谓水战,无用车骑,且留其傍。登高四望,必得水情,知其广狭,尽其浅深,乃可为奇以胜之。敌若绝水,半渡而薄之。” 武侯问曰:“天久连雨,马陷车止,四面受敌,三军惊骇,为之奈何?” 起对曰:“凡用车者,阴湿则停,阳燥则起;贵高贱下,驰其强车;若进若止,必从其道。敌人若起,必逐其迹。” 武侯问曰:“暴寇卒来,掠吾田野,取吾牛羊,则如之何?” 起对曰:“暴寇之来,必虑其强,善守勿应。彼将暮去,其装必重,其心必恐,还退务速,必有不属。追而击之,其兵可覆。” 吴子曰:“凡攻敌围城之道,城邑既破,各入其宫,御其禄秩,收其器物。军之所至,无刊其木、发其屋,取其粟、杀其六畜、燔其积聚,示民无残心。其有请降,许而安之。 励士第六 武侯问曰:“严刑明赏,足以胜乎?” 起对曰:“严明之事,臣不能悉。虽然,非所恃也。夫发号布令而人乐闻,兴师动众而人乐战,交兵接刃而人乐死。此三者,人主之所恃也。” 武侯曰:“致之奈何?” <起>对曰:“君举有功而进飨之,无功而励之。” 于是武侯设坐庙廷,为三行,飨士大夫。上功坐前行,肴席兼重器、上牢;次功坐中行,肴席器差减;无功坐后行,肴席无重器。飨毕而出,又颁赐有功者父母妻子于庙门外,亦以功为差。有死事之家,岁(被)<谴>使者劳赐其父母,著不忘于心。 行之三年,秦人兴师,临于西河。魏士闻之,不待吏令,介胄而奋击之者以万数。 武侯召吴起而谓曰:“子前日之教行矣。” 起对曰:“臣闻人有短长,气有盛衰。君试发无功者五万人,臣请率以当之。脱其不胜,取笑于诸侯,失权于天下矣。今使一死贼伏于旷野,千人追之,莫不枭视狼顾。何者?忌其暴起而害己。是以一人投命,足惧千夫。今臣以五万之众,而为以四贼,率以讨之,固难敌矣。” 于是武侯从之,兼车五百乘,骑三千匹,而破秦五十万众,此励士之功也。 先战一日,吴起令三军曰:“诸吏士当从受(驰)<敌>。车骑与徒,若车不得车,骑不得骑,徒不得徒,虽破军皆无(易)<功>。”故战之日,其令不烦而威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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