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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冀中平原的抗日斗争中，马本斋这位土生土长的平原人率领的回民支队被称为“打不垮、拖不烂”的铁军。马本斋的名字并不仅仅是一个革命者的标志，而是整整一代民族精神的生动写照。身为八路军冀中回民支队创建人，他是一面光辉的旗帜，永远飘扬在为创建共和国而奋斗的先驱者队伍中。 生平 家庭贫寒，上过四年学堂。17岁背井离乡，步入军界 三十出头就当上团长，并且还有晋升机会，但旧军队无法实现他救国救民的理想，于是弃官归田 严辞拒绝日军和国民党的高官利诱。在家乡组织了两个连兵力的“回民抗日教导队” 马本斋，1901年10月出生于河北省献县东辛庄，回族。家境贫寒，种有几亩薄地，从小随母到子牙河那片盐碱地去扫碱土熬盐，听母亲讲《岳母刺字》、《苏武牧羊》等故事。上过四年学堂，聪明伶俐，好打抱不平；17岁时背井离乡，步入军界。谁知他投奔的东北军是军阀部队，不能实现他救国救民的理想。尽管他吃苦耐劳，作战勇敢，并且三十出头就当上了团长，且还会有晋升的机会。但是，当马本斋看清自己的地位和所追求的爱国主义理想是背道而驰时，便毅然弃官归田，另找救国救民的出路。“七·七事变”之后，中华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正苦于寻求为民效力机会的马本斋踌躇满志，他在家乡组织了“回民抗日教导队”，约两个连的兵力，杀向了抗日战场。从此，冀中平原杀出一支威镇八方的回民支队。当时有的败类想引诱他去给日本人干事，说像他这样的人物到了日本人那里官小不了。马本斋痛斥道：“我是中国人，绝不走这条路！我组织队伍，就是为了抗日救国。”也有的人想拉他到国民党军队去，当时有个六路军请他当参谋长。马本斋果断地说：“这些军队腐败无能，怎么能抗日救国？给再大的官也不去！”马本斋认为，只有共产党、八路军才是真正爱国的，才能领导人民抗日救国。因此，当共产党员肖秉钧派回族共产党员刘文正找马本斋商谈联合抗日时，他欣然同意，毫不犹豫地带着队伍到了河间，与“回民干部教导队”合编为“回民教导总队”，1939年，改称回民支队。从此，中国大地上有了一支中国的夏伯阳式的旋风部队，他们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1938年，马本斋率部参加八路军，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他表示：“我决心为回族解放奋斗到底，而回族的解放只有在中国共产党帮助和领导下，才能实现。”1939年，他任冀中回民支队司令员，1942年6月，任八路军冀鲁豫军区三分区司令兼回民支队司令。马本斋运用毛泽东的战略战术，作战机动灵活，在他的率领下，冀中回民支队打遍了冀中平原，并转战于冀鲁豫边区，创造了辉煌的战绩。1941年，冀中军区通报要各部队“向回支看齐”，并奖给他们“无攻不克，无坚不摧，打不垮，拖不烂的铁军”的锦旗，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也颁令嘉奖了马本斋。 1941年8月，敌伪军抓走了马本斋的母亲，逼迫她写信劝马本斋投降，马母给敌人以严厉痛斥，最后绝食而死。马本斋也因积劳成疾，于1944年2月7日不幸逝世。 背景 从最初的救国救民的爱国主义者转变为共产主义者，从入党至生命终结的五年里，回民支队成为冀中平原的铁军 早年黄河上游泛滥成灾，西域回民无法生存，就朝着太阳向东方逃难而来。难民们绝对想不到，在他们的后代人中，一个伟大的人物出现在冀中平原上。 马本斋不是神仙，却是超人。日军斗不过他，日军的附庸更对他无可奈何。马本斋过早谢世，是由于鞍马劳顿，积劳成疾。他逝世于1944年2月7日，也就是离抗日战争胜利不远的时候。马本斋既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又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由于他在旧军队里的一段经历，使他深深体验到旧军队的腐败没落，他曾形象地把旧军队比做“黑洞”。当他投身革命队伍以后，他认准的道儿，可谓风吹浪打不动摇。1938年，他率部参加八路军，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马本斋从入党到生命的终结，只有五年多的时间。这五年，是他由一个爱国主义者向共产主义者转变的时期，在他生命旅程中写下了最光辉灿烂的一页。他始终对党的事业忠心耿耿，坚定不移。 故事 日军抓马母要挟他，马母绝食牺牲后，马本斋挥笔“党就是我的母亲，为了她我可以献出一切” 在马本斋坚持下，回民支队请了阿訇，设海里凡，负责宰牛羊等事宜 在与日军的斗争中，马本斋表现了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1941年夏青纱帐期间，回民支队给了日军山本联队以沉重打击。山本妄图以“高官厚禄”动摇马本斋抗日救国的决心。马本斋则针锋相对地放话出去：“八路军的政策是不杀俘虏，山本只要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保证留他一条命。”叛徒哈少符向山本献计：马本斋是有名的孝子，只要把马母抓起来，马本斋会不战自降。马母被捕后，山本亲自诱劝马母：“你要写信叫马本斋来河间谈判，要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复。”马母痛斥山本说：“讲条件，就是让本斋不要管我，好好带着回民支队打你们这群强盗。”马母坚贞不屈，至死不写劝降信。马本斋虽是有名的孝子，但更是立志为中华的解放战斗到底的共产党员。马母在进行绝食斗争之后，英勇殉国了。 时值天气严寒，温度达零下40C，车辆人马行走艰难。我们这支人马一路经讷河、嫩江、瑷珲，走了一个星期到达大黑河。在这里，马占山又发一电报，称在途中患重病，近日不能返回。待日军弄清真相时，马占山已在黑河重新打起抗日的大旗了。他收编了民众抗日武装，，编成l0余支义勇军，又将原来的部队整编为9个旅，组成黑龙江省抗日救国军，马自任总司令。 是年7月，日军集中优势兵力，对东北各地抗日武装发起进攻。马占山将军率部与日军激战三天三夜，伤亡惨重，率残部不足百余人，向大青山撤退。日军紧追不舍，将我部逼向张家湾大河。张家湾河深3丈，宽4丈，河流湍急，无桥可渡。一些士兵牵着马—走入水中，就被无情的急流吞没了。 我当时带着4支枪，其中两支是马占山的。我牵着马下河后，即被水冲撞得喝了几口水，军帽也被冲走了。这时马占山在对岸高喊：“张凤岐，揪住马尾巴根……”我立即揪住马尾巴根，才露出头来。等我上了岸，回头一望，河面上漂着不少被淹死韵人和马，只有为数不多的人马脱了险。 上岸以后是野草丛生的荒地，没有道路，我们由此向深山里走去。许久以后，出现了左右两条路，一些人走向左边，一些则走向右边。我正在犹豫间，马把我驮往左边这条路。由参议官韩述彭带着一些人走的是右边这条路，后来遭到日军的袭击。他们带着马占山的上将军服、印信、银垛子等，均被日军缴获，韩也被打死。敌人从他身上搜出马占山的铜印，误认为韩即是马占山，如获至宝，将其头割下来，连同军服等物统统运往日本东京，上报日本天皇。同时还在齐齐哈尔召开庆祝大会，吹嘘“消灭了马占山残部，大获全眭”。日军没有料到，马占山安然无恙，已带领我们转移到大青山继续战斗了。 我们在阴雨连绵的大青山中过了50多天的艰苦生活，吃的是山里的野菜和野蘑菇，露宿在草地上，小咬、蚊子连成串往头发里钻。我因军帽丢了，被咬得难以入睡，后来向当地老百姓要了一块蓝布，睡觉时把头包住才略为好些。在这些日子里，我们从未洗过脸，头发长得像蓬蓬草，当走出大青山到达龙门县时，街上的老百姓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我们。 在龙门县，我们受到县长的热情接待，生活也得到改善。之后，我们重返黑河根据地，住了两个月，进行整顿，补充了一些新兵。当时老百姓抗日热情十分高涨，成群结队前来投奔，有时还拦住正在行军的队伍，连声高喊：“我们不当亡国奴，誓死保卫国土！求马将军收留！”经过整顿，实力得到扩充，马占山率部往中东路一带开拔游击。当时，我们部队走到哪里，日军飞机就跟踪轰炸到哪里，而我们没有给养来源，到达中东路满洲里已是弹尽粮绝了，形势十分严酷。 历访欧亚归来屡遭日特暗算 当年12月，为保存力量，马占山不得已提出了出国避难。随其出国的有苏炳文，张殿九、李杜、王德林、韩利如和我。我们一行人从满洲里、十八里小站出国门，到达苏联领土。当时正是数九隆冬，冰天雪地，我们每天饮用的水是化雪得来的，吃的是苏联政府每日发给的一小块“黑列巴”(面包)，其他一切食品及日用品则需要我们自己采买。生活是够艰苦的。 我们抵达莫斯科时，国民党政府驻苏大使颜惠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们在莫斯科住了3个月，因为人多，生活费用大，颜惠庆大使决定让我们绕道欧洲回国。因为直接回国很危险，参谋长谢珂就是在通过海参崴回国时被日本特务逮捕的。 我们从莫斯科经奥地利、波兰到达柏林。中国驻德国大使刘文岛率使馆工作人员和留学生欢迎我们，热情地问寒问暖。柏林记者采访了我们在东北抗日的情形，次日便通过新闻媒介报道出去，全柏林得知中国的马占山将军来到柏林了。每当我们外出游览，常常有人跟我们打招呼，并拿出笔记本让马将军签字留念。中国留学生还赠给马将军一支德国造的勃朗宁八音手枪，上刻有“在德国的中国留学生同学会敬赠马占山将军留念”的字样。柏林的华侨对我们也十分亲热。一日，我们来到一家天津人开的饭馆，经理满口天津话，见面十分热情，他说：“马将军您可给咱中国人露脸了，您老吃点嘛?别客气，快说吧!”马将军兴奋地说：“到家了，随便吧！”我在一旁说：“经理，您就给我们来个家乡风味的炸酱面吧！”马占山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 离开柏林后我们又到达意大利著名的水城威尼斯。当时张学良将军正在此地，马占山前往拜访会晤了他。在此，我们乘一艘两万吨的油船出发，途经地中海、苏伊士运河、红海、太平洋，到达印度孟买，尔后又经新加坡、香港回到上海。时为1933年6月，上海市长吴铁城到吴淞口码头欢迎我们，街上悬挂着横幅标语：“欢迎抗日将军马占山回国！”“欢迎抗日英雄归来!”等等。 在上海期间，马占山曾带我们赴南昌面见蒋介石，为继续抗日要求军权。但蒋只给马占山一个军事委员会委员的头衔，月薪500元。马将军很失望，因为他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率领军队亲赴沙场与日军作战。 1934年马占山将军来到天津，当时跟随他的人除去我以外．还有秘书杜韵霞。当时马占 山将军住天津英租界46号路燕安里40号二楼。 在天津期间，马占山与河北省主席于学忠很要好，俩人是换帖兄弟，闲时常在一起打牌。当时东北军的抗日将领都是日本人的眼中钉，马占山也遭到他们的打击暗算。有一天马占山正与于学忠打牌，突然天津市公安局局长宁匡烈来密报说：“日本特务明天拂晓来炸马公馆，要炸死马占山！”他向于学忠请示对策。于学忠立即照会英法租界协助破获，日本人的阴谋未能得逞。然而日本特务没有死心，不久又绑架了马占山的儿子马奎，并通知马占山说：“你要儿子，马上交100万元来。”马奎是个浪荡公子，染得一身吃喝玩乐的恶习，素为马占山不喜。马占山恨儿{不争气，次日在天津《大公报》、《益世报》上刊出声明，大意说马奎是浪荡公子，我与他已脱离父子关系。事情发展的一切后果，我概无责任。马占山这一着，使日本特务的阴谋又落了空。 在西安事变中 马占山在天津住有两年之久，1936年12月8日，他收到蒋介石从洛阳发来的召电。马占山很高兴，以为蒋介石又要起用他率兵抗日，于次日飞抵洛阳，我也陪同前往。到洛阳后蒋介石已去西安，我们又飞抵西安。我们到达西安后，还没有见到蒋介石，就爆发了“西安事变”。事后我们得知，蒋介石调遣大批军队到陕甘，包括电召马占山赴洛阳都是为了打内战。 我们到西安后，张学良、杨虎城很热情地招待我们，安排我们住在西京招待所。当天夜里马占山到张学良公馆打牌，当时邹大鹏、南汉宸、邰中复等人均在，曾说服马占山，让他对于国家危亡、人民涂炭、蒋介石不抗日有清楚的认识。 12月12日天刚麻麻亮，我听到有人说：“招待所被包围了。”隔窗向外望去，不少士兵正在东奔西跑地抓人，那是杨虎城的手枪队。住在西京招待所的高级将领都被捕了。我听到街上传来阵阵枪声，正不知所措，突然有几个持枪的士兵闯到屋里，不由分说把我和杜韵霞抓走了。当时我担心马占山，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心急火燎，可我们却无法见到他。我们被带到一间大屋子里受到盘问，当审问的人知道我们是马占山的人后，即把我们放了，并表示了歉意。后来我们得知，张学良、杨虎城对蒋介石进行兵谏，逼他抗日。 难忘的延安之行 1937年，七七事变后，全国各地青年和爱国志士都纷纷投奔延安，那里是革命圣地，是全国人民向往的中心。马占山对共产党了解得不多，但是多年残酷的现实使他认识到，国民党蒋介石并不支持抗日，现在延安成了抗日的策源地，这使他产生了去延安、会见中共领导及毛泽东的想法。 1937年8月，马占山因公务去重庆面见蒋介石，由重庆返回防地时途经西安，便决定去延安晋见中共领导人。当马和随从乘坐载重卡车离开西安，行至距延安40里的稻草铺附近时，马占山见路旁草丛中有不少山鸡，引起了打猎的兴致。他端起猎枪，瞄准山鸡，随着枪声几只山鸡应声而落，大家都十分兴奋。但就在此时，又一声巨响，只见那只猎枪枪筒爆炸成三截，马占山左手炸伤，并因流血过多而失去知觉。我们都惊呆了，急忙围拢上去，并打电话给陕甘宁边区政府求援。时间不长，交际处长金城亲乘救护车赶来了，我们把马占山扶上车，急奔医院而去。 到延安中央医院后，经医生紧急抢救，才止住马占山左手流血。这时王康博医生前来作了仔细的诊断，确定马占山左手的姆指、中指和食指已被炸断，有溃烂的可能，必须采取手术治疗。在征求马占山同意后，王医生给他做了3个手指切除的手术。 边区政府和毛主席很关心马占山，手术后决定留下我和杜海山(交际科科长)护理马占山。在医院养伤期间，边区首长不断去看望，张学良的弟弟张学思去的次数最多。马占山伤好出院后，毛主席和边区政府为他来延安召开了欢迎大会。毛主席代表中共中央、陕甘宁边区政府致了欢迎词。毛主席谈笑风生，使我们感到格外亲切。马占山在大会上介绍了东北抗日情况，并诚挚地感谢毛主席、边区政府的盛情招待。 在延安，我们住的招待所距毛主席的窑洞一里多地，毛主席请我们到他那里去作过客，林伯渠也曾设便宴招待过我们，金城一直陪伴我们，对我们的照顾无微不至，亲如一家。 在延安期间，我们受到很大教育。看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那样的真挚，也看到八路军官兵亲如一家，军民团结如鱼水不分，以及人民群众那种欢天喜地的精神状态，心里很豁亮，深感有这样的军队和人民，抗日战争一定能取得胜利。 我们在延安住了一段时间。马占山的伤势痊愈后，毛主席派金城处长和王康博医生送我们到榆林。随后，我们即离开了延安抗日根据地。 中华文史资料文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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