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南县厂窖镇位于洞庭湖西北滨,三面临水,形如半岛。小镇扼洞庭湖西北水路要冲,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 62年前,鱼米之乡的厂窖一度成为人间地狱。1943年5月9日至12日,日军在这座小镇疯狂屠杀无辜百姓,制造了侵华第二大惨案,同时也是太平洋战争的最大惨案,仅三天共杀害我国同胞3万多人,每天杀1万多人,为二战时法西斯一天杀人数量之最。 厂窖惨案发生后,震惊中外,成为中国抗日战争中的血泪记忆。 惨案幸存者全伯安:“几个日本兵双脚猛踩孕妇的肚皮,‘扑哧’一声,血淋淋的胎儿从下身滑了出来,日本兵用刺刀挑起胎儿取乐。” 79岁的全伯安刚从花园里摘了10朵栀子花,清幽的香味弥漫着整个房间。老人身材清瘦,满脸皱纹,眼睛深陷,穿着一双白色的跑鞋,热情地招呼记者坐下,很清晰地回忆起62年前的惨案。 “1943年春天,厂窖的土地上种满了庄稼,有蚕豆、油菜、水稻、麦子……水稻秧苗刚好长到手掌那么长,乡亲们都在忙着扯秧。我喜欢秧苗在手中细嫩的感觉,喜欢嫩绿的秧苗从田里扯出来时的泥土气味,好香。” 全伯安最初的回忆是诗意的,他沉醉在一个农民的朴素喜悦中。“我当时17岁,有一个很傻的梦想,梦想自己种田年年丰收,主人多给我一些粮食,家里的粮食积攒多了,再去买几亩地,娶个老婆,不给富人做牛做马了。” 全伯安5岁开始讨米,不满10岁就做长工,没进过学堂。他说,“厂窖惨案”发生前,他根本不知道帝国主义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日本鬼子喜欢杀人取乐。 5月9日清晨,天空阴沉沉地,气温反常地低,正在田里扯秧的全伯安抬起头来,看见一幅可怕的图景:厂窖街上火光冲天,燃烧的灰烬不停地落到他的脸上,田坎上跑来一群又一群失魂落魄的乡亲。 乡亲们大声喊道:“全伯安,你怎么还不跑啊,日本鬼子来了,到处杀人放火。” “我赶忙放下农活,跟在乡亲们后面,加入了逃命的队伍,身上只穿了一件又烂又脏的棉衣。” 此刻,全伯安的梦想破碎了,就像一个五光十色的肥皂泡在空中迸裂。 “跑的时候,子弹时不时贴着耳朵飞过,落在水塘中,溅起很大的水花。我就象丢了魂魄一样,一边跑一边发抖。路边的池塘漂满了尸体。” 一连4天,全伯安就在惊恐中度过,逃命成了他生活的唯一内容。“我没命的四处躲藏,苎麻地、草垛、水沟、灶台,全部都成了我的藏身之处,饿了,就麻着胆子摸到人家屋里寻找食物,吃几口冷饭就跑;困了,就躺在潮湿的苎麻地里歇一会儿。我连续4天没有合眼,有一晚在牛棚里睡,棉衣全是泥水,晚上冷得发抖。” 作为一个农民,全伯安在屠杀最疯狂的时候依然惦记着耕种的土地和庄稼。“屠杀第二天,我悄悄回到种的秧田附近,一看,全是尸体,尸体就象空中抛落的秧苗,横七竖八,有的仰天,有的蜷曲,有的倒插。“ 4天的逃命生涯中,全伯安目睹了一幕幕人间惨剧。 “和我们一起逃命的有个孕妇,她后来跑不动,被日本鬼子抓了起来,几个日本兵把他踢翻,双脚猛踩孕妇的肚皮,‘扑哧’一声,血淋淋的胎儿从下身滑了出来,日本兵用刺刀挑起胎儿取乐。” “我躲在藕池河边的野地里,天上的飞机就象鸟群一样密,藕池河连绵400多米的船只被飞机炸得粉碎,碎片到处乱飞。藕池河水变成乌黑色,尸臭难闻,乌烟满天。” “日本兵把抓来的人用绳子系在汽艇后面,然后发动引擎,将人拖晕后,活活溺死。” “日军走后,我和幸存的乡亲们回到厂窖,天上没有鸟飞,街上的狗都不敢叫,尾巴夹得紧紧的,人们在街上相见,都是一副哭相,不说话,每家每户都有直接或者间接的亲人被杀害。我不敢走进那块流过血的秧田,甚至不敢再看一眼。我连续做了10多天的恶梦,总是梦见日本鬼子把我劈死在秧田里……” “日本鬼子投降那天,我们几个人正在田里给棉花松土,听到路过的人拍巴掌,兴奋地说:‘小日本投降了。’我们心想,日本鬼子也有这一天!镇上的老百姓纷纷唱山歌,拉二胡,欢庆中国的胜利,那一幕永远留在了我的脑海中。” 全伯安如今有一个幸福安宁的晚年,他每天都要去练剑和打太极拳,浇灌花园的花草。解放后,老人成了厂窖第一批共产党员,后来又当上了厂窖公社的党支部书记。1979年,全伯安光荣退休。 离开全伯安老人家时,老人执意要送给我一盆栀子花,记者笑着拒绝了,但不知什么时候,老人将两朵白色的栀子花放进记者的上衣口袋,至今还有淡淡的香味。 惨案幸存者秦长庚:“我当时还抱着一丝幻想,对日本鬼子说,先生,我们是老百姓,打不得呀!可恶的日本兵根本不理会我们的话,像疯狗一样,端着机枪扫射。” 秦长庚今年89岁,瘦小的个子,发白的头发,耳朵有些背。他说,“那场惨案过去已经有60多年了,但我还记忆很清楚。那天是民国32年农历四月初六,我当年27岁。” 老人似乎又重新回到血腥的屠杀现场,他的回忆如门前的洞庭湖水,滔滔不绝。 “那天上午8点钟,日本鬼子杀到厂窖,天上飞机扔炸弹,河上有小火轮封堵。国民党的军队,被围在对河动弹不得。日本鬼子是从华容县那边打过来的。国民党的军队为了逃出包围圈,就划着木桶游到了厂窖。但是他们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上司要他们向‘游港’撤退,但是错误地听成了‘酉港’,这样就必须经过厂窖。一时间,军队和老百姓混在一起,分不清了。” “我那一天在插田,我父亲在田里忙碌了一阵后,急忙赶回去做早饭。我插田到9点多钟,只看见日本飞机在天上盘旋扫射,我没有理会,以为不会杀我们,径直走回家吃饭。走进家门,令我惊讶的是,父亲竟然弄了一床被子包着自己,蜷缩地躲在灶屋里。他说,是防止炮弹炸到人。” 秦长庚这时没有想到,最后一次见到勤劳善良的父亲竟然是如此一幅场景。一个小时后,年仅59岁的父亲,被残忍的日本兵杀害。 “当时,我父亲看到我回来,小声对我说,你还是去插田,别管我。我吃了点爆花米,就出去了。走出房门的时候,看到屋后有20多人在躲子弹。我也有点害怕,就躲到一条沟里。沟里全是人,我身上就有几个人躺着。这时突然窜出5个日本鬼子,端着枪准备向沟里开枪。” “我当时还抱着一丝幻想,对日本鬼子说,先生,我们是老百姓,打不得呀!可恶的日本兵根本不理会我们的话,像疯狗一样,端着机枪扫射。睡在我身上的几个人都被打死了,血流成河。这群日本鬼子走了后,过了20分钟,又来了一伙兵。我当时正准备爬起来逃生。一个日本鬼子就一把拽住我脖子后的衣领,让另一个鬼子拿一个铁锤朝我的脑袋砸。我吓得要死,使出吃奶的劲躲了过去,拿铁锤的日本兵因为用力过大,被铁锤的惯性带着向前摔到了。我就趁机跨过这名日本兵,一把抓住大堤上的一棵树,爬上堤。我在抓树的时候,一个日本兵猛地用刺刀狠狠地刺进我的腰间,我感觉肚子里都是刀子的冰凉和疼痛,感觉伤口不停地在喷血、冒气。突然间,我的眼睛就没有亮光了,我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老人提起上衣,露出了他手上、胸前、腹部的累累刀伤。他说,现在依然饱受旧伤的煎熬和折磨。 “我是上午9点多钟被杀的,到下午6点钟,我大难不死,自然醒过来了。我看到处处都是尸体,我就很木然地回到屋里,感觉肚子里像火在烧一样,就舀了两瓢冷水喝,并随便在伤口敷了点草药,这样才感觉好一点。过了两个多月,伤口愈合了。直到现在,我的腰部和手还不时隐隐作痛。” “回到家后,我才知道我的老婆带着一岁多的儿子住在罗保宁家里。罗保宁家四面环水,在岛中央,而他的屋四周又有很多树,所以不容易被发现。但是我的父亲不见了,后来是舅舅告诉我说,他在屋前的大堤上发现我父亲死了,身上还有几个弹孔。舅舅就赶紧把父亲的遗体掩埋了。” 秦长庚哽咽地告诉我们,他恍惚中依稀记得,59岁的父亲被鬼子拖出门的时候,还喊了一声“长庚!” “62年过去了,我现在还时常怀念我的父亲,怀念和他一起下田插秧、上街卖米的情景。我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庄稼汉,打过鱼,织过花篮,他的一生就这样被日本鬼子毁了。解放后,我积极投身社会主义建设事业,1951年入党,曾担任农会副主任、大队长。1962年,在党的号召下,我又回村务农,搞社教工作,一直到今天。” 惨案幸存者郭鹿萍:“刺刀穿透我的腹部,从我的后背穿了出来,鬼子怕我不死,连忙在我前胸又补刺了3刀。篡改侵略历史的人,你们看看我身上的5个刀眼!” 和全伯安一样,郭鹿萍今年也是79岁。 郭鹿萍说,他的命运就是在1943年5月9日改变的。 大屠杀过去62年了,郭鹿萍老人始终忘不了他家的小药店,忘不了一味叫“田三七”的药,因为来药店的顾客买这味药的很多,看着服药后病人身体好转,抓药的郭鹿萍内心无比舒畅。 “父亲是远近闻名的医生,经常走村窜户给乡亲们看病。我17岁的时候,在父亲的药铺里帮忙,最大的愿望就是象父亲一样救死扶伤。” 老人头发稀疏,背有点驮,但举手投足仍很敏捷,记忆依旧清晰。 “5月7日,我在河边玩耍,看见好多飞机和汽艇,回到村里,发现逃来了很多衣冠不整的军人和逃难群众,感觉很不对劲,就和父亲商量,连夜把母亲和几个弟弟妹妹送到了益阳。” “5月9日清晨,家里就剩下父亲和我,街上一片混乱的景象。我们早早关了店门,跑到住在乡下的李枝生家里去避难。到李枝生家时,他家已经挤满了人,粗略一数,竟有100多个。我们当时根本没有想到日本鬼子会杀人,只是害怕飞机扔的炸弹会炸伤我们。上午10点左右,一小队日本兵包围了李枝生家,然后冲进来几个鬼子,把人全部赶了出去,我躲在床下的水沟里,没有被发现。” “过了一会,我听见外面哭喊声一片,害怕鬼子要放火烧屋,便探出头看,不想头部被木棒猛击了两下,眼冒金星,被打晕了。” 郭鹿萍老人指着左眼眼角,那一块微隆的紫黑色皮肤记录下了日军的暴行。 “两个日军把我拖了出去,场子上已有100多个群众,我父亲和表哥也在其中,他们上身全部被扒光,只有我一个穿着烂棉衣。有一个骑白马的军官腰佩指挥刀,指挥手下的士兵把我们分为几组,然后绑在一起。我听不懂日本话,以为抓我们去做苦力,心里慌乱极了。” “这队日本兵把我们赶到德伏小学操坪,命令我们跪在一面墙下,然后抽出雪亮的刺刀。曹云开是第一个被杀的,当日本兵举起刺刀,在他上身乱刺时,他猛地喊了一句:‘你们真的杀人啊!!’接着头一扭,血就喷了出来。” 据老人回忆,那个刽子手不到一米七高,身体粗壮,头戴军帽,眼冒凶光。 一个接一个,刺刀刺进郭鹿萍的身体时,已有10多个乡亲惨死在这名刽子手的刺刀之下。 “我穿了件厚厚的烂棉衣,第一刀没刺进多深,鬼子见状拼命向前一桶,刺刀穿透我的腹部,从我的后背穿了出来。我就侧身倒了下去。有一个鬼子怕我不死,连忙在我前胸又补刺了4刀。我痛得晕死过去,飞溅的鲜血把棉衣染红了。” 说到这里,郭鹿萍老人把白色衬衣向上卷起,露出伤痕累累的皮肤。这哪里是一个正常人的皮肤?背部、腹部、胸部布满了伤疤,几乎找不到一块平滑的肌肤,5个刀眼如同5个补丁,永远残害着老人的身体。 “那天下午3点,我渐渐恢复了知觉,睁开双眼一看,鬼子已经走了。旁边死去的乡亲有的肠子都露在外面,有的脑袋被砍掉,惨不忍睹。我便挣扎着爬到40米之外的一块蚕豆地里,和两具尸体睡了3天,鬼子一来,我就装死。那些天一直在下着小雨,我身上的烂棉衣全湿了,又冷又饿。渴了,就喝蚕豆叶子滴下来的水珠,肚子饿了,就吃小蚕豆,连喊话的力气都没有。” 5月12日,日军在血洗厂窖后,离开了。厂窖街上慢慢有人回来,一阵阵脚步声惊醒了半睡半醒的郭鹿萍老人。 “‘是聂老三!’聂老三是我的街坊,他路过蚕豆地的时候,说了几句话,被我分辨出来了。我便使劲呻吟,幸好聂老三听见了。当他和乡亲们把我再一次抬到李枝生家的时候,我已经气若游丝,李枝生被砍了8刀,还有一口气,父亲和表兄的尸体也摆在那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以为自己活不长了。” 奇迹又一次降临到郭鹿萍的身上,李枝生的女儿用草药治好了他的刀伤。一个星期后,郭鹿萍急不可耐地奔回家,看到被鬼子砸得粉碎的药铺,他父亲毕生的经营毁于一旦。 “又过了一个月,我把母亲和弟弟妹妹接回厂窖,父亲死了,药铺是开不成了,只好开了一家南杂店。” 郭鹿萍老人是随和的,当他诉说起62年前的烽火,总是那么平心静气;老人同时又是愤怒的,当他得知有人否认62年前的屠杀,他每每将衬衫解开,露出如山的铁证。 历史学专家肖栋梁:疯狂的日军妄图用厂窖惨案来摧毁中国军民的抗日锐气,扭转在太平洋战争中的被动局面,结果是激起了全世界人民的义愤,加速了日本帝国主义的灭亡。 谈到厂窖惨案,湖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肖栋梁说,第二次世界大战进行到1943年5月,形势已开始出现根本的转变,日本帝国主义已经陷入严重的危机。 在太平洋战场,日军采取突袭方式取得的初期优势已不复存在,美军已经进行逐岛反攻,日军连连败北。 “在这种情况下,日军急需一场胜利加强自己的信心,摧毁中国军民的抗日锐气,扭转在太平洋战争中的被动局面。”湖南省社科院研究员、中国抗日战争史学会理事肖栋梁教授说。 日军此时为了打通宜昌至武汉的长江航线,夺取中国的粮仓,迫使中国政府投降,于5月5日至6月10日发起“江南歼灭战”。“江南歼灭战”共分三期作战,主要是歼灭国民党部队第73军,第44军等部。厂窖惨案就发生在日军第一期作战的5月9日至11日。 日军发动“江南歼灭战”后,分多股兵力由湖北进犯湖南,从藕池附近、石首、华容、岳阳等地,向安乡、南县水陆进犯。同时配合天上飞机轰炸,最后在厂窖形成一个合围圈。当时,驻守华容、南县、安乡的国民党第73军等部主力1万多人奉命撤退准备西渡常德,以摆脱日军的围追堵截。刚到厂窖,便被逼入这个南北长10几公里,东西宽约5公里的狭长半岛。被逼入这个半岛的,还有湘鄂两省随军涌来的2万多难民,其中包括一部分公务人员、学校师生等,加上当地居民2万余人,整个厂窖垸被包围的军民共有5万余人。 “日军在厂窖进行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其中还包括极为丑恶的报复心理。日军在第三次长沙会战中损失惨重,一直想找一个机会下手,对中国军民进行疯狂的报复。” 肖栋梁教授从地理上剖析了惨案发生的环境:“厂窖镇三面临水,一马平川,建筑不多。难民成群,多是长沙和武汉两地逃难过来的,有的就睡在蚕豆地里,这很便于集中屠杀,躲都躲不掉。” 5月8日,大批日军从水陆两路进犯厂窖地区。5月9日至12日的3天里,灭绝人性的侵华日军在厂窖残酷杀害中国军民3万多人,摧残致伤3千余人,强奸妇女2千多人,烧毁房屋3千多间,炸沉、烧毁船只2500多艘,震惊中外! “靠侵略是无法强大的,日军的暴行激起了全世界人民的义愤,也加速了日本帝国主义的灭亡。”肖栋梁说。 手记:远未结束的心灵之战 厂窖镇中央,在贴满大屠杀图片的厂窖惨案遇难同胞纪念馆,一幕幕残忍的真实画面令人窒息。在纪念馆,记者见到了身板依旧硬朗的全伯安、秦长庚和郭鹿萍。三位老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厂窖居民。他们亲身经历了那场充满血腥、毫无人性的大屠杀,并在血泊中挣扎着站起,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他们愤怒的声讨一直没有停息。 日本右翼分子无耻篡改侵略历史,不到历史现场进行谢罪,这一切都让在惨案中幸存的老人们愤怒和痛恨。 打开回忆之门,老人们缓缓的诉说让我们闻到了62年前飘荡在厂窖上空浓厚的血腥味。郭鹿萍老人回忆起当年的烽火血泪,不听地挥舞握紧的拳头。当谈到日本至今还有人否认厂窖大屠杀时,他突然站起,把衬衫向我们当场解开: “厂窖大屠杀使我家破人亡,日本鬼子根本没有人道可言。62年过去了,没有一个日本兵来厂窖谢罪、忏悔。但这个世界还是有公理存在的。有人否定日本鬼子的侵略历史,说日军没有搞过大屠杀,我绝不答应!篡改历史的人,你们看看我身上的5个刀眼,这就是如山的血证!为侵略翻案,你们还有基本的良心吗?做人说谎,你们还有基本的人格吗?我也欢迎日本青少年来厂窖,看一看‘千人坑‘,听一听幸存者的回忆,了解历史真相。” 62年后的今天,反法西斯战争结束那么多年了,爱好和平的人们依然不断遭到复活的军国主义幽灵的挑战。这种道德之战、心灵之战远没有结束。 临别厂窖时,小镇已是炊烟袅袅,夕阳下的厂窖被镀上一层金黄的色彩,农夫们的屋舍外和田园间,不时有湖鸥飞过。此时此刻,站立在厂窖的土地上沉思62年前的苦难,记者的心里没有丝毫轻松之感,“厂窖惨案”是令每个人都觉得沉重的题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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