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历史上复杂的双边关系和纠葛,令国际社会对当前中东局势充满担忧 连日来,,鉴于叙利亚紧张局势进一步升级,越来越多的叙利亚难民涌入其邻国黎巴嫩境内,而发生在叙黎边境的武装部队冲突更是加剧了国际社会对于该地区的关注。继美国之后,欧盟驻黎巴嫩代表安杰利娜·艾希霍斯特在贝鲁特近日表示,欧盟承诺继续支持黎巴嫩的团结、稳定、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 国际社会为何会对发生在叙黎边境的这一系列事态如此关注,美欧又为何连连强调对于黎巴嫩领土完整的支持。原来,叙利亚与黎巴嫩有着一系列复杂的双边联系与纠葛。 叙利亚是黎巴嫩东部邻国,两国关系历史悠久。在奥斯曼帝国统治中东的400多年里,黎巴嫩多数地区归属叙利亚大马士革省管辖。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法国获得了对叙利亚(包括黎巴嫩)的委任统治权。法国人对叙利亚实行“分而治之”的统治策略,将原本属于叙利亚的的黎波里、贝卡谷地、赛达、苏尔等地并入黎巴嫩。正是在法国人的支持下,黎巴嫩在政治上与叙利亚越走越远,最终在1943年宣布独立,随后叙利亚也在1944年宣布独立。 对于黎巴嫩的独立,许多叙利亚人表示反对,以至于叙利亚一直不承认黎巴嫩的独立地位,直到1991年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很多叙利亚人至今仍然耿耿于怀。例如,“叙利亚社会民族党”创始人就坚持认为,该地区只有一个民族即叙利亚民族,应该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即叙利亚。他认为“大叙利亚”不仅包括现今的叙利亚和黎巴嫩,也包括巴勒斯坦、以色列、约旦、伊拉克、科威特和埃及西奈半岛,甚至还包括塞浦路斯和土耳其南部的哈塔伊省。虽然这个“大叙利亚”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性,但其影响却不能低估。“叙利亚社会民族党”迄今仍在黎巴嫩开展活动,并拥有一些支持者。叙利亚政府曾于1955年取缔和镇压该党,但该党后来死灰复燃,于2005年获得了合法身份,据说现在拥有9万名成员,是仅次于叙利亚执政党——复兴党的最大合法政党。 除了这种极端的大叙利亚主义观念以外,另一种更为常见的是大叙利亚主义思想长期存在于叙利亚人的脑海:黎巴嫩曾经隶属于叙利亚,两国拥有许多共同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文化利益,在黎巴嫩内政外交问题上叙利亚应当拥有发言权。而黎巴嫩作为一个弱小的国家,在很多时候也不得不依靠临近大国叙利亚的支持。也许正是这种思想在起作用,在1976年黎巴嫩内战初期,当黎巴嫩马龙派总统苏莱曼·弗兰吉耶面对统治危机呼吁叙利亚出兵制止黎巴嫩内战时,老阿萨德总统迅速派出叙利亚军队占领了黎巴嫩的的黎波里、贝卡谷地等战略要地。在当年10月召开的阿拉伯首脑会议上,阿拉伯领袖们不仅没有批评叙利亚的干涉行动,而且授权叙利亚在黎巴嫩保持一支3.5万人的驻军,作为“阿拉伯威慑部队”的主干部分。叙利亚军队确实阻止了黎巴嫩战火的蔓延,摆平了黎巴嫩各派之间的复杂关系,但同时也加深了黎巴嫩对叙利亚的依赖感,这反过来助长了大叙利亚主义的盛行。 很多叙利亚人都经常会说:“叙利亚和黎巴嫩不就是一个国家的两个州吗?”叙利亚人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以至于直到现在,叙利亚在黎巴嫩境内都没有设立大使馆——既然是同一国,又何须大使馆服务。在黎巴嫩,倘若你想要前往叙利亚的话,只需要在边境办理简单的签证手续。而从黎巴嫩首都贝鲁特到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的行车时间也只需要3个小时。 叙利亚在黎巴嫩驻军29年,对黎巴嫩政治进程的影响既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前者主要体现在帮助改良了黎巴嫩政治体制。1989年10月22日,黎巴嫩各教派代表在沙特阿拉伯签署了《塔伊夫协议》。该协议提高了穆斯林的参政比例,规定总理不再向总统而是向议会负责,同时明确了叙利亚的撤军问题。事实证明,《塔伊夫协议》促进了黎巴嫩内战的结束和黎巴嫩局势的稳定,叙利亚在此过程中功不可没。但是从消极的方面来看,由于叙利亚驻军时间太长,过多干预了黎巴嫩内政外交,严重损害了黎巴嫩的独立性,从而激起了强烈的反叙情绪,为黎巴嫩政局的动荡埋下了祸根。 黎巴嫩前总统拉胡德是有名的亲叙派,他的6年任期本应于2004年秋结束,但叙利亚希望将拉胡德的任期延长3年。黎巴嫩时任总理哈里里反对延长拉胡德任期到2007年,更反对为此修改宪法。但最终在叙利亚的强大压力下拉胡德延期成功,哈里里为此与叙利亚和拉胡德关系弄僵,只好辞去总理职务。2005年2月14日哈里里遭到了暗杀。美国与欧盟指控叙利亚应为哈里里遇害负责,安理会一致通过第1595号决议,决定成立国际独立调查委员会,查明哈里里遇害真相。另外,黎巴嫩对于叙利亚的长期积怨在此时刻迸发出来,爆发了著名的“雪松革命”。在黎巴嫩多数民众和国际社会的强烈要求下,叙利亚被迫于2005年4月26日完成了从黎巴嫩的撤军行动。 而现如今,随着叙利亚内战的越发激烈,叙利亚危机的“溢出效应”正日益显现。围绕叙利亚问题,建立在宗教基础上的黎巴嫩各派政治力量正在发生嬗变,这是否会进一步引发该国局势动荡,这已引起中东国家乃至全世界的高度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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